37.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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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夜没睡好的阮棠，浑身酸软的醒来。

咯吱——

推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遁声望去，对上了李泰启狭长锐利的黑眸，是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

他高大的身躯就站在对面，轮廓在清晨的辉光映衬下菱角分明。李泰启的五官深邃，稀薄适中的剑眉，像是水墨勾勒出来的一样，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峦般陡峭，薄唇微抿，唇峰微翘。

他看阮棠的眼神，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借着背光的阴影，她注视着他。

“阮姑娘，起床用早膳。”他一开口声音十分悦耳，带着点性感的沙哑。

“你晨起做早膳去了？”

“嗯。”他应了一声。

“以后谁会有这样的福气？能嫁给这样好的李泰启。”阮棠笑道，两只眼睛弯成月牙。

女子眼里的温柔，跟崇拜，某种程度上说，是衡量男人魅力的一项指标。没人会不喜欢。

李泰启似乎被这句话取悦了，脸上的线条更柔和了些。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还不起来？”

阮棠微笑着，眼睛里尽是一片温柔，只是这片恬静气氛，显得有些刻意。他们都在照顾对方的心情。

阮棠掀开镶满补丁的褥子，跳下床。

李泰启一直打量着她。映入眼帘的是阮棠温婉如玉的脸，双眸明亮如繁星点点，樱唇皓齿，眉眼清秀，美得不可方物。

她坐在饭桌前，李泰启煎的鱼干还是有点糊，鸡蛋的边缘依然有些黑。但是白米粥熬的特别好。

她揉了把眼睛，刚才低迷的心情，突然畅快起来。轻舀起一勺粥，送到嘴里。

“李泰启，好喝。”阮棠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勺子，半眯着眸子，侧过脸看着李泰启。

李泰启抿唇一笑，冲她举了举杯子。

她依然穿着那件宝石蓝，袖口有补丁的罩衫，袖口处可以清晰的看见她手腕上的的伤痕。

额头到脖颈，甚至脸颊处……都有着深浅不一的淤青……

从这些淤青不难看出她昨日遭受了怎样的毒打虐待。

李泰启虽一言不发，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瓷杯。

“你昨日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开口问道。

“他们说你去帮忙了，夜间不须等。我本就觉得蹊跷。”李泰启抬眸看了她一眼，“直到夜里，他们家的马夫过来，只说是让我去西山头那个荒郊宅院附近看看。”

“路上就遇到了我？”想起昨日之事，阮棠眼睛又红了。

她眼含泪水，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颤，一眨眼晶莹的泪珠便滑落，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绵延不绝。美人落泪。令人无比怜惜。

李泰启的脸色阴沉，抬手拭去她脸庞的泪水。

李泰启起身站在窗口，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旋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再次转过头时，脸上的表情控制得柔和起来：“阮姑娘，您信任我吗？”

“嗯。”阮棠不暇思索地回答，又不明他话中的含义，轻声问：“什么？”

李泰启说道：“阮姑娘需要我帮你出这口恶气吗？”

“啊？”阮棠渐渐冷静下来，声音柔和，但眼眶和眼角因哭泣而微微泛红。

“阮姑娘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

阮棠扶着桌子站起来，冲他摇头：“出气不重要，要顾及你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我晓得了，阮姑娘。”李泰启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说话，倒是闷闷的，“晌午我去西山头那个宅院附近看看情况，你与蔡姐说说话，也有个照应。”

“嗯，好。”她应道。

李泰启策马奔腾，朝西山方向跑去。

一路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如同海浪一次次拍打在他无法平静的心上。

小斌的外宅很好找，西山这片空旷之地，就这一座宅院。宅院占地面积不小，外观气派。

李泰启把马栓在树桩上，穿过通向宅院的小径。小径两旁覆盖着厚厚青草。

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打破了寂静。“砰——隆！”巨大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随后传来几声零散的打斗声和物体撞击声，仿佛有人正在激烈交手。西山本就是清幽僻静之地，这栋独院更显冷清，因此此时的动静尤为刺耳。

李泰启侧耳倾听片刻，声音来源指向靠东那间堂屋。李泰启眉头微蹙，脸上的神情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