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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是开去合宿处的，杜若坐在巴士的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看着手机今早又打来的几通敏秀和尹雪的电话，犹豫了许久，还是最终放弃了回拨。她转头，窗外流逝的街景描着阳光，如此新鲜充满活力的日间，不适合被过去的留恋拖累。
合宿宿舍整理只到今天为止，所有的练习生都不得不告别这件承载了两个月记忆的房子。
杜若已经是去得晚了，每路过一个房间都可以看见里面的整洁空白，只除了她的房间。
和崔敏秀不一样，她不算是个整洁的人，她总喜欢把东西往床上堆放，让懒人触手可及的生活方式不知道被崔敏秀嫌弃过多少次，后来也陆续被凯特和许知好吐槽过。杜若坐在床头，女孩们讨论着评价或是八卦的声音似乎依旧在耳边萦绕，明明抬头望去镜子里只映出了她一个人的样子。
还好昨天没有留下。
杜若压下心口的怅然若失，轻笑了一声感叹道。
她慢慢地一件一件收拾起行礼来。比起来时的简简单单一个箱子，杜若越整理越发现，这个箱子容量不够了。凯特给她的好多零食她还没有吃完，敏秀给她的红参也剩了不少，还有许知好给她的面膜，夏怡给她的漫画，devol的等级评价背心，节目赞助商给她们的鞋子……
“这是……”杜若掀开一般自己放着笔和纸的枕头底下却发现了一张写的满满的便利签。
【给没心没肺的杜若：杜若姐，不告而别也太过分了吧！╭(╯^╰)╮你以为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我们舞台上再见！】这带颜文字的圆圈式字体肯定是凯特的。
【看到纸条就给我回电话，我们等你。】端正温柔，是敏秀姐。
【你永远是我心中最好的队长，不要一个人躲起来，这次我会好好抱抱你的。】夏怡的。
【你绝对会后悔错过昨天晚上的好戏，你知道吗朴嘉熙她￥%！@#】字体写的几乎要起飞，还被黑笔将最后半句句子涂得严严实实，这个节奏除了许知好怕不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再见面吧，请你吃韩牛。】比起外貌的成熟，朴嘉熙的字小而可爱，最后还画了一个心。
真的是。
杜若唇边满是无奈的笑意，一点也控制不住黄色的便签纸氤湿了一块。
把便签收在钱包里，杜若又搜罗了几个垃圾袋，这才勉强把自己的行李完整地搬了出来。
站在落日余晖下，等在巴士站头的杜若看着广告牌的玻璃反射出的自己，黑色的棒球帽和黑色体恤，手上一个黑色行李箱，三个黑色塑料袋，再想想没有完全定好的房子和企划，她似乎就是个一无所有的拾荒者。
可是，为什么。
她却觉得这份光芒刚刚好，暖洋洋地照着她每一个毛孔都在迫切期待着来日更盛的日光。
【to萨摩：你在干嘛？】
合宿这里的公交巴士间隔时间比较长，杜若玩着手机下意识发了一条过去。
很快就是已读和回复。
【明天要挣商场路演的外快，在练习^^】
杜若看着最后的表情符号不知怎么一下就能联想到那双带着一颗痣笑得弯弯的眼睛。
【那好好练习吧，加油。】
也是从练习生一步步过来的杜若十分明白练习所需要的专注，不再多打扰。
更何况，得到回应的她已经足够满足。
“丹尼，你还要继续练吗？”
尹智圣皱着眉看着放下手机，重新走回镜子面前的姜义建。“你的手已经吃不消了，要不你换个动吧，不一定要做这个单手支撑的。”
“真的就是小伤，哥，只是我好久不练这个动了，身体不熟悉了，没事的。”
姜义建依旧给出往常的笑容，摆了摆手，反让尹智圣觉得自己是过度担心了。
“你这人怎么就一根筋呢！”
尹智圣对着那笑容无可奈何，最终被自己气到。
“做就做到自己最好的，哪里不对吗？”
姜义建一脸认真地反问。
“行行行，你最棒！练去吧！练死我也不管那你！”
尹智圣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练习室。
黄昏的光芒将练习室里唯一留下的姜义建的影子拉得很长。
姜义建对着镜子来一半陷在阴影的自己这会儿才转了转手腕，阵阵的刺痛让他笑容终不再。
还差得远呢，你给我再坚持一下。
一个人，对着他的手腕自言自语。
最终从练习室里出来已经夜幕深沉，姜义建美滋滋地吃着尹智圣请的冰激凌，幸福和小学生没什么两样，一点也看不出来前一会儿那个在镜子前固执如牛的人的样子。
“话说，楼上那个房子你和中介哥说好了吗？杜若她这两天是不是要准备搬进来了？”
生完闷气的尹智圣边吃冰激凌边闲聊道，“到时候乔迁礼物你想好了吗？”
姜义建咽下一口冰凉，十分理所当然道。“你以为我这些天攒钱是干嘛？”
“有你的。”
尹智圣撞了一下姜义建的肩膀，笑得暧昧，“准备什么了？我参考一下~”
“还是别参考了，你要不现在买一份。”
走到公寓门口的姜义建忽然停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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