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是的,
我来兑现我的承诺——”安东一边说着，一边望向神色懵懂的五号。
安东一直记得那句话，即使现在说出话的人已经遗忘,
但他会帮祂记得。
“原初的十三使者是一体的。‘我们将陪伴彼此,
从最初到最终。’”
“抱歉，现在才意识到，我该更早一些来的。”
少年这么说着。
在他还在深渊的庄园中，甚至更早一点，在他刚刚降落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祂们就已经在等待了。
回想起一开始，他乘风而来，也曾跨越人间苍茫的大地，于天穹上见到那璀璨的光轨。
彼时一无所知的他，还真心实意地感叹过那不可思议的光辉与美丽。
现在想想，缘分或许从那时就注定了，因果和时间还真是神奇。
这可是亿万次的可能性中，诞生的仅此一次的奇迹。
按照碎片世界和满溢的灵魂之海的情况看，光暗失衡依旧要降临，但还不是现在，不是今天。
祂们收拢越发衰落的力量，在光轨中纯白的虚空内，安静地等待着。
安东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垂眸平静地看着依旧有力的指尖，说道：“可同样作为原初第十三人的我的力量依旧充盈，这就是这个世界在提醒我，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此时的大圣堂已经褪去了那片寰宇，恢复成了那布满数据线的空间。
——祂们的力量开始自然衰落，或者说，祂们将力量渐渐归还给世界。
“光暗平衡。”安东说出了每个终局里最关键的事件，“我不知道那些世界里光暗失衡的原因，但现在的这个世界——”
明明安东已经撤去了操纵碎片的力量，可那些碎片却依旧不曾消失，循环着每一个结局，从过去到未来。
“沉睡？衰弱？消失？”安东平静地微笑。
“……看来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一号长叹了一口气，末了，祂们的神情陡然温柔起来，认真地对少年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总归，我们会陪着你的。”
结束了跟一号祂们的对话后，一号祂们又再次回归了光轨之中。
是原初使者不断运用力量,
让潮水归于大海,
让暴雪锁困大地的一隅，让风暴变得温驯……
他第一次，不必走得那么匆忙。
所以——
他们静默地等待在大圣堂之外，站在漫天坠落的碎片之雨里。
“严格来说，这还是我种下的‘因’。”少年说。因为最初的游鱼，是他引入那里的。
以身合道，这就是所有原初使者的归宿。
最初的世界,
荒芜、天灾遍布,
连怪物都无法生存下去。这一点，从安东偶然窥见的第一纪元,
也能够发现端倪。
而安东从天空缓缓降落到大圣堂内。
于是，“神”就到了退场的时候了。
越来越多的生命得以诞生，到了现在，世界的自然元素达成了平衡的循环，不需要“神”干预，也能够自我调和。
“或许，你可以再等等？”一号说，“达成‘使命’后，你会跟我们一样……”
少年说：“这次，我还有机会好好道别。”
——小毛团已经哭成了一个水龙头。
安东点了点头，将一直以来收集到的信息在脑海组合，吐出最终的猜测：
少年点了点头，唇角翘起一抹弧度，“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要再等等。”
他的降生，并不是为了让世界陷入悲伤，而是为了迎接希望。
少年身后的羽翼倏然张开。
如同宣告般：“我要补完这个世界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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