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和沉香在桌边吃早饭。
说是早饭，其实也就是几个果子而已。
“小，”沉香口齿不清道，“你姑姑不来吃吗？”
“我姑姑早就用不着非得吃东西啦，”小说，“家里吃的都是给我的，姑姑说我还在长身体呢。”
“你们两个别吃了！”
狐姑忽然出现道，“外面有人在破洞穴机关，快走！”
沉香一把拎起自己的包袱，慌慌张张道：“往哪走？”
“小，带他出去！你认得路！”
“姑姑？”
小望向她。
狐姑道：“你不是想跟他一起走吗？那就走吧。姑姑一个人没事的，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也不会来抓我。”
小犹豫了一下，抓起沉香的手，拔腿就跑：“你跟我来！”
看着他们离开，狐姑足尖一点，跃上了高处的洞窟之内。
这万窟山之所以叫万窟山，只因为山中洞窟无数，就算是她，也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年，才总算记住了所有洞窟的位置。若是外人进来，必会迷路无疑。
她藏起自己的身形，望向下方。
“主人！这里味道重！”
哮天犬率先蹦了进来，到处乱嗅。
狐姑抬了抬手，洞窟里的风无声而过，搅乱了气息。
“这里没有人，再找。”
熟悉的声音乍然闯入脑海，她当即怔住，久久不能回神。
那个黑裳男子持一柄折扇，缓步而来，像是行走在江南烟雨里的贵族公子，然而他迈出的每一步，都轻而易举地踏碎了她平静的生活。
眉眼似乎还是那个眉眼，可仿佛又不再是他，他身上多了一种陌生的气息，高高在上，难以靠近，冰冷疏离，似乎反手之间就可翻云覆雨。
她到现在才忽然知道，司法天神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轻如鸿毛，却又重逾千钧。
这是那个杨戬吗？
这还是那个会因为换魂而暴躁不已的杨戬吗？
这还是那个会口是心非死活不承认狐尾舒服的杨戬吗？
这还是那个会在不周山落寞吹风看雪的杨戬吗？
这还是那个会因为救母不力而悲苦落泪的杨戬吗？
她不知道。
杨戬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来，眼神锐利如刀。
杀气在一瞬间弥漫而出，她在这一刻忽然想起沉香所言：“杨戬他，就是一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小人罢了！”
她飞身而逃，感觉心堤在一寸寸动摇。
杨戬几乎是立刻跃入了洞窟。
可他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狭窄弯路，和其他洞窟并无二致。
“主人，他们昨天肯定在这！”
哮天犬道，“就是这狐狸洞里狐狸味道太重了，沉香的味道都不怎么闻得出来……”
“他们去了哪里？”
哮天犬愁眉苦脸：“这八成是那老狐狸和小狐狸的老巢，住太久了，到处都是她们的味道，我也闻不出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主人，你在那上面干什么啊？”
“没什么。”
杨戬往洞窟深处看了一眼，跳了下来。
黑色的衣角之下，露出一抹深红色的暗衬。
“他们逃走了。”
杨戬说，“我们也走罢。”
“就……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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