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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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月这边的事情总算得以落幕，温嫤捏着手心的纸条，走出了医馆，环顾四周。

奇怪，怎么不见马车的影子。

她见过祁臻的字迹，自然知道这些话是出自他之手，且混乱中，她分明看见一个形似木安身影的人。

她环视医馆一圈，没见着人影，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落寞。

难道，祁臻独自一人回了侯府？

她转过身，神情黯然。

木安握着佩剑双手抱胸地站在祁臻身旁，见状，忍不出出声：“世子，要不要属下去将少夫人请上茶楼？”

祁臻却依旧盯着那道倩影，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多事。”

许是身后那道视线太过灼热，温嫤终于察觉到什么，侧眸朝远处望去。

季秋的风卷起岸边那颗柳树，风卷叶落，河面上泛起阵阵涟漪，残叶顺着水流渐行渐远，她抬起头，看见临窗而坐的祁臻。

少顷，扬了扬嘴唇，提起裙裾小跑过去，拱桥上背着稻草人插着冰糖葫芦的小贩还在沿街叫卖，温嫤侧了侧身子，越过他，快步往茶楼走去。

茶楼离医馆不远，几乎就在对岸，她先前同白芷一块来过这儿，所以不用小儿的引荐，也能寻到祁臻的位置。

厢房的门扉开着，温嫤几乎一眼便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看见温嫤入屋，木安很有眼力见的退下。

她方才走地太急，此刻珠钗上还挂了一绺发丝，祁臻瞥了一眼她的发髻，收回了目光。

温嫤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着急来见她，但此时此刻见到人了，她却只有一句话想说，她抬眸，眉角眼梢都带着笑意，开心道：“我来是想替庄月跟你说声谢谢。”

她十二岁才到上京，平日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潜心学习医书，对于这些律例确实不如祁臻在朝为官懂得多些，若是他不提示，她也不能将这其中厉害关系，详细地说给王福母子二人听。

祁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目光凝在温嫤身上，“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天际斜阳渐渐落下，远处橙黄一片。

“眼下无事，那我们回家吧。”

也不知是那个字眼抠动了他的心弦，他竟觉得无比伦比地舒心。

“好。”

暮色四合，医馆的廊檐下高高挂着两三盏灯笼，屋内燃着豆大的烛火。

白芷看着这一桌丰盛的佳肴，心情大好，她好久没这么开怀过了，为此特意开了一坛桂花酒，拿起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豪爽说道：“今日我们聚在一起，庆祝你成功逃离王家。”

庄月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动，此刻，她无比庆幸王福母亲第一次带她来明济医馆诊治，若不是因为这，她也不会认识温大夫，有现在这样不用再遭人毒打的日子，她颔首带笑，“说起来，这段时日，也是麻烦白芷姑娘了。”

白芷咽了口酒，摆了摆手：“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你既然住进了我们医馆，我们自然要帮你。”

庄月也是住进这医馆后，才发现原来二楼还有两个小厢房，白芷便住在医馆，她好奇道：“白芷姑娘是一直待在医馆吗？”

白芷摇摇头，解释道：“我是五年前才来的上京，那时我双亲早已不在人世，我兄长想要将我卖进大户人家为奴，我不愿，便离家走了。”

她夹了口肉，仔细嚼着，又继续道：“本想赚个吃饭钱，可他们瞧我是个女的，都不肯要我，我无处可去，饿地前胸贴后背，后来被陶姑娘路过瞧我可怜，就收留了我，她留我在这医馆安家，平日我就替她照看好这医馆，偶尔也会给温嫤打下手，她闲下来来时也会教我如何行医。”

庄月没想到白芷竟有这般可怜的身世，她想起她那父亲，当初也是为了银子，将她嫁入王家，不过幸好，如今柳暗花明，她逃出来了，白芷姑娘也遇上了好人。

说到这，她又想起什么，“我在这医馆半月，怎么一直没瞧见过陶姑娘。”

“她呀。”白芷抿了口酒，继续说道：“她随她夫君去游县了，一时半会不会回上京的，不过我们平日会有书信往来，我上次还将你的事告知她了，你猜她怎么说。”

庄月拿起酒坛默默地给白芷湛了杯酒，“她说什么。”

“她说要是当日她在场，定要将这狗东西打得满地找牙，竟敢在她的地盘狂吠。”说完，白芷哈哈大笑。

庄月也不禁笑了出来，感叹道：“想不到陶姑娘也是个豪爽之人。”

“那当然。”白芷拍拍胸脯。

温嫤回到琅沂阁，清云便迫不及待询问庄月姑娘的事情，温嫤这才将其中过程一五一十说于她听。

“真的。”清云眼眸一亮，“太好了，她总算解脱了。”

是呀，离开王家，从今以后她就只为自己而活。

次日清晨，天阴沉沉的，开始飘着细蒙蒙的雨丝，屋内也泛着丝丝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