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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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自然在监狱里进行。

张宏毅上车之前本来是忐忑又兴奋的，想到能跟心里想了这么多年、记了这么多年的旧识见面，他刚开始甚至没察觉车里异常严肃的气氛。

直到他认出车子开往的方向。

“小洪他……”张宏毅被挤在座位中间，说话语气要多小心就多小心。

可惜没人应他。

张宏毅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看向这些人中，他心目中唯一一位比较面善、也是唯一一名女性的余宴，“余小姐，小洪他是又犯了什么事吗？”

“叫我余宴就好。”

余宴果然如他所想般回应，可他等了会儿，余宴都没有想回答问题的意思。

“余小……我是说余宴。”

张宏毅决定再接再厉，“如果你们想让我配合，至少我得知道小洪到底犯了什么事吧？”

他话音刚落，就察觉坐在自己另一边的沈亦然动了动腿。

对沈亦然，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就像老鼠遇到猫，猫遇到狗，沈亦然或许只是为了舒展他过长的腿，却让张宏毅下意识缩得更紧，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余宴方向靠去。

沈亦然皱起眉，扯了他一把，“坐好。”

于是张宏毅一直到监狱，都坐得直挺挺，没再试图往余宴那边靠。

下了车，看着眼前紧闭的监狱后门，张宏毅用了吸口气再吐出，吞咽了下，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从刚才开始便无故卡住喉咙的异物挤下去，结果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非但没有用，他还开始大喘气。

喘得世界都仿佛开始旋转。

“还好吗。”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晕过去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出现，及时将他即将远去的意识拖了回来。按在肩膀上的重量很真实，真实到张宏毅有些贪恋。

“还好还好。”

他仓皇道，直勾勾盯着余宴。

“我看你好像很紧张。”

比起那些板着脸的男人，余宴和蔼可亲得多，“要不你在车里休息一下，喝点水，我去确认现场。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张宏毅很想问为什么他会有事，不是只是跟小洪见面么，跟小洪见面会出什么事？！

可他问不出口。

余宴的态度虽然看起来很随和，可按住他肩膀的手却很用力。她几乎是用力将身形不稳的他往车里按，抽手离开的瞬间，张宏毅看到那个叫沈亦然的男人提着一个黑色旅行袋走进了监狱。

黑色旅行袋看起来很沉。

如同压在他心头上的乌云。

叶青也在紧张。

向来不喜欢烟味的他，此时也拿着根烟吞云吐雾。方明绪站在他旁边，双手插在兜里，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眯着眼吸烟味，‘心烦意乱’四个字，就写在脸上。

“方哥。”

叶青抽着烟的小手在颤抖，“余宴搞得定吧？”

方明绪烦躁得很，“别问我。”

叶青想哭，“不是，我还是第一次见鬼。”

方明绪：“说得好像我见过。”

叶青深吸一口烟，“哥我冷。”

方明绪：“你他妈到底有完没完！”

叶青消停了会儿，顶着方明绪飞快看来的杀人眼神，一口气说完，“为啥沈队和赵队好像一点都不怕，我好怕今晚回去做噩梦啊——！”

先不管这边的几个人怕成什么样，带着霰/弹/枪和盐弹跟在余宴身后进入监狱的沈亦然和赵城却是第一次看到现场——他们正站在一个长五米深三米五的房间门口，空间有些逼仄，却小到刚好能让看完整个现场。

在房间的正中央，划着一个同心圆。

同心圆的同心点位置，甘力正抱膝坐在地上。

他似乎一点都不受地面阴凉之意的影响，甚至在余宴打开门走进去时，好心情地冲她笑了，“你来了。”

这跟前些天沈亦然他们看到的“于洪”完全不一样。

“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