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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苒已经有所预料，因此并不太惊讶。
她侧身让开路，让囡囡进了房间，一人一鬼相对而坐。
此刻囡囡的小脸上也没了往日的童真，而是带上了属于鬼的苍白死寂。
“杀了自己的父亲，也算是杀生吗？”
囡囡很有些困惑的样子。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裴云苒沉默了片刻，才道，“算的。”
“可是他对妈妈和姐姐不好。”
囡囡就更不明白为什么了，她有些伤心，“妈妈和姐姐都对囡囡很好，但是爸爸总是很晚才回家，还总是喝醉。”
她周身的鬼气越发浓重了。
“有一天晚上，都好晚好晚了，妈妈还在等爸爸回家，囡囡也和妈妈一起等，但是还是睡着了，等到囡囡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妈妈在哭，她好痛啊……”
囡囡的嗓音有些飘忽，“爸爸又喝醉了，妈妈被他打的好疼，囡囡想让爸爸助住手，但是爸爸不听囡囡的，所以妈妈慢慢的就不说话了……囡囡一直在喊妈妈，但是妈妈还是没有醒过来……”
裴云苒知道，这就是囡囡妈妈的死因，也就是被喝醉酒的囡囡爸爸活活打死的。
她等着囡囡继续说。
“姐姐说妈妈是离开我们了，后来爸爸有好久没去喝酒，囡囡很开心，但是爸爸总是亲姐姐，姐姐也很害怕，她不开心……囡囡就每天都陪在姐姐身边。”
囡囡红了眼，“有一次姐姐放学回家，爸爸又喝了酒，把姐姐带进了房间里按在床上，姐姐一直在叫，囡囡也好害怕，不想姐姐出事，但是囡囡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你醒来的时候，爸爸就死了？”
裴云苒已经明白了整件事的过程。
囡囡沉默着点头。
但裴云苒也只能在心中叹气。
在妈妈死去后，那个男人估计就盯上了正是青春少女的囡囡姐姐，平时还只是动手动脚，但在一次喝醉酒后，他总算是忍不住，想要强迫姐姐，而囡囡因为担心姐姐直接爆发，杀死了爸爸。
因为是力量暴动，所以囡囡不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很正常。
“裴姐姐，囡囡做的不对吗？”
囡囡仰头，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裴云苒。
“囡囡。”
思考片刻，裴云苒俯身，和囡囡平视，“你爸爸确实是个人渣，不仅家暴，还猥亵自己的女儿，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杀了他。”
看囡囡的眼神还有些懵懂，她便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他做错了事，法律可以惩罚他，你不可以。所以这就成了你的负累。”
囡囡明白自己确实是做错了事，便低下头，不敢看裴云苒。
“但是没关系。”
注意到了囡囡的动作，裴云苒嗓音很轻，“我会陪着你，只要你跟着我一起积攒功德，磨炼自身，迟早有一天，你也可以和你施姐姐一样去往生。”
囡囡伸手捏紧了裴云苒的衣角，轻轻地应了一声。
并不知道深夜里裴云苒和囡囡进行了这样一番对话，第二天一早解决了心事的江艺璇兴致勃勃地为几人做好了早餐。
但还没吃上多久，江艺璇的手机就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喂？”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江艺璇先是嗯嗯地应了几声，以一句“我帮你问问吧。”结束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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