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陵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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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姐，吃饭了。”

云绒还沉浸在山风中，赵芝芝端着菜出来了。

“招待不周，两位姑娘见谅。”老爷子提了一壶茶过来，看着桌上的菜，眼中尽是深切的歉意，平日他们父女俩就一个菜，今日恩人在多备了两个菜，可也并无鱼肉。

云绒看到桌上三个菜都是素菜，心里有一丝不解，陵云城虽不如南江城富裕，但有谢氏这个大家族，每个县亦是富足的。

“这一年来，商会收购我们小门小户的茶叶把价格都压得很低，只够勉强维持温饱。”赵芝芝看到父亲眼里的歉意，开口解释。

“为何？我若是没记错，陵云城各个县的商会一直是谢氏在管理。”

陵云城谢氏虽无入朝为官子孙，却是云国首富，且出了名的善良宽厚，从未有过刁难克扣百姓之举。

“具体我亦不是很清楚，只是从去年商会会长意外离世，新会长来了之后，给我们的价格越压越低，一些大户甚至还遭受他的打压。”赵芝芝捏了捏自己的手心，那些大户人家主动给商会送些银子，价格还与之前一样，不愿意送银子的，没一个好下场，更别说她们这些小户如何能有多余的银子。

云绒抿了一口茶，思索片刻，“县衙呢？”

“我们不是没去过县衙，可是去了连县令面都见不到。”

她继续问道：“汉刀宗行事是一直这么跋扈，还是近一年才如此的？”一个小小县城里三方勾结吗？

赵芝芝细细回想一番，道：“近一年，之前汉刀宗在陵山的行事作风也不像如今这般。”

云绒勾着唇笑，眼里却只有寒意，“真是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在小小一个县城当惯了霸王，便忘了天高地厚。”

“云姑娘，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赵芝芝轻声劝道。

“无事。”云绒不咸不淡地回。

赵芝芝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能干着急。

吃完饭两人去了县里。

另一边的汉刀宗，议事堂里传出愤怒的呼喝声。

“废物，连个女子都带不回来。”少宗主孙延一脚踹在下山抓赵芝芝的大汉身上，大汉被踹得倒在地上，一声不吭地忍下。

屋里只听得见孙延因愤怒而粗重的呼吸声，倒在地上的大汉慢慢起身。

孙延怒视着他，出口威胁，“再给你两天时间，人再带不回来，你这条命也别要了。”

大汉动了动嘴唇没出声，又抿紧着唇点点头。

“延儿，何需为了一个女人对手下之人如此？”门外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大步走进堂中，居于上首坐下，此人正是汉刀宗宗主孙安通。

“父亲。”

“宗主。”

两人双双拱手，孙安通挥了挥手，让大汉先退去。

“父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延拢了拢衣袖坐下，见孙安通脸色颇为难看，皱着眉问。

孙安通沉默半晌，轻道一声：“待你三叔来了再说吧。”

片刻，王炎武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位堂主，四人依序坐下。

“炎武，和我们说说你昨日遇到的人。”

王炎武颔首，同他们说了昨日和云绒交手之事，“那女子看着不简单，身边跟着的丫鬟都武艺不凡，她自己更是年纪轻轻武功却在我之上，身上那种气度也不像普通人能有的。”

“朝廷的人？”孙延开口问道。

“不能确定，但是必定不能留活口。”王炎武面色凝重。

孙安通思忖片刻，开口问道：“你可知那女子现在何处？”

王炎武摇摇头，“不知。”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说不准她就是个普通女子呢？只是武功高了点。”孙延轻轻一挑眉，哼笑一声，并未将她当回事，不过一女子还能扳倒他们汉刀宗不成？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孙安通冷声道，他们如今所做之事，若是真让朝廷知晓，难逃一死。

半晌，二堂主开口，“我带人在陵山寻找，若真如三弟所猜想，她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

“明目张胆地寻人，她肯定有所察觉。”王炎武沉着脸。

“带人直接找定会打草惊蛇，再说她也未必知晓我们在做什么。”四堂主端坐着，眉眼柔和，一身青色素衫，手中轻摇着扇子，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不假思索道：“不如我独自去找，若她真是朝廷之人，必定还在陵山。”

这时，孙安通侧首问道：“大哥可有什么想法？”

“四弟轻功了得，他独自寻找最是合适。”从进来未说过一句话的大堂主颔首表示赞同。

孙安通一番思考后，一脸正色道：“四弟，这事交给你解决，定不能出差错，必要之时，直接动手取她性命。”

四堂主领命，众人便散了去。

未时过半，正是日头高升，暑气越浓。

县里百姓的生活看着比陵山村村民好上不少，街边的茶楼坐满避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