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离门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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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晏涧秋为什么对离心剑意这么执着？

扶簌看着晏涧秋，刚弄明白一些事情脑子又被其他的疑问填满。

晏涧秋既然能以须臾间轮转时空，为什么不回到穿越者误致他师尊死亡，引他堕魔时？

可惜这话扶簌装得再乖巧也问不出口。

晏涧秋和林鹤雪达成了未知交易，林鹤雪便也不藏着掖着了，说出了连林讯亲儿子都不知道的今晚发生的事情。

“父伯原本只是想取走净瓶内的剑意，但没想到离心剑意在净瓶内受到冲击，灵力无法遏制，引起了剑宗长老的注意，父伯便带着净瓶离开了。”

“所以今夜才有剑宗弟子巡逻？”扶簌接话，“目的就是为了抓住林讯。”

“不全是。”

林鹤雪在林瞻书的视线里闪开了目光，抬脚坐到了晏涧秋对面的石凳上，“父伯被离心剑意和剑宗长老伤到心脉，得不到及时救治，不可能活着离开剑宗的。”

“这一点，晏涧秋你也清楚得很。”

晏涧秋被林鹤雪提及，并没有回应。

倒是林瞻书神情复杂地开了口：“父亲伤到心脉，是谁医治的？”

如果没有医治，林讯不可能活到建立离门的时候。

可这个时间段，谁有那能力去医治被剑圣剑意重伤心脉的他？

扶簌和林瞻书齐齐看向了林鹤雪，却见林鹤雪面上露出嘲讽之意，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语气淡然。

“有因必有果。”

林鹤雪接着说，“父伯为护心脉，再次找上了山火鬼。借着山火鬼的能力，护住心脉逃出剑宗，之后在空青陵游那儿休养了三月。”

什么？

扶簌有些困惑了，什么叫做再次找上了山火鬼？什么叫去空青陵游那儿休养？

她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在场四人里只有自己对这件事一脸吃惊。不由得暗骂，自己以前都去干什么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得知父亲再次寻上山火鬼，林瞻书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话，“他已经用寿命同山火鬼做了交换，山火鬼没有理由再次和他交易。”

“所以，和山火鬼交易的人是我。”

林鹤雪垂眸，长睫掩住她的眼眸，也掩住她心里翻江倒海的心思。

“父伯再不济，也在当年灭门案中留了我一命。”林鹤雪语气很轻很柔，似乎在讲诉别人的故事，“他养我长大，供我资源，给足体面，甚至有意将离心剑意传给我，这份恩还是得报。”

晏涧秋不知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单手撑头轻笑了一声。

扶簌皱着眉头，心下有了不太好的猜想，这份猜想甚至让她有些不适。

她转头看向林瞻书，对方已然站不稳当，脖颈气得发红，眼眸中却含了不知是为何而起的苍凉。

“他根本不值得你用寿命和山火鬼做交易。”

林鹤雪点点头，也同意了这句话，她露出笑意抬首与林瞻书四目相对，“此话不假。”

“可一念他养我的恩情，二念离心剑意不能随他死去再次回归剑圣秘境，我便自愿做了。”

“我修为薄弱，山火鬼起初不肯交易，是我承诺之后会日夜以灼热血泪供奉，它们才松口。”

“至于父伯，我以命救他，自认恩情在此便偿还完了。”

晏涧秋当了半天看客，终于慢悠悠开了口：“所以今夜过后，你和林讯之间便只有当年灭门深仇。”

“这也是你为什么在林讯决定易主离心剑意时，伙同山火鬼入侵离门？可林讯本想将离心剑意传给你，你为何不等易主后再对他动手？”

林鹤雪勾起冷笑，“他原本是这样想的。后来他发现我私下以离门人血肉供奉山火鬼，又斥我贪婪恐怖，心狠手辣，难当大任。便打算将离心剑意交给他儿子。”

林鹤雪甚至不愿提及林瞻书的名字。

她说到此处，柔和哀愁的眉目罕见地镀上怨恨：“我本不愿伤人，更没想毁掉离门，可没有人明白，我夜夜以灼热血泪供奉山火鬼的痛苦。”

扶簌看着林鹤雪接近扭曲的怨恨眉眼，想起山火鬼在她和林瞻书身上造成的伤痕，一阵气短。

显然，遭受山火鬼之毒最深苦痛的林瞻书也一样心悸，他本想说很多话，但每每想起故事最开始是父亲林讯为一己私欲灭了文家满门，又自嘲地闭上了嘴。

故事到这儿，脉络已经全然清晰。

扶簌抿嘴，率先打破了这份过于沉重的回忆。

“那现在林讯在哪儿？”扶簌看向林鹤雪，迟疑半秒，“你已经和山火鬼做完交易了？”

如果还没做完交易，扶簌大可以用空青陵游教习的医术短暂护住林讯性命，这样林鹤雪也不必走上勾结山火鬼，最终反噬离门的路。

可惜，事情总是晚了一步。

林鹤雪没有搭话，沉默替她回答了一切。

扶簌抬手捏捏眉心，那叫一个糟心。

“因果轮回。”晏涧秋看扶簌一脸吃瘪样，勾起笑容。

“林讯同山火鬼结成契约，灭了文家那日后，他就无法摆脱山火鬼了。就算早来一日，他终究会因为其他事情与山火鬼闹翻，不过是把离门惨案向前推了数年。”

林鹤雪即便是没有勾结上山火鬼，她也注定会在山火鬼反噬林讯时被卷入其中，最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