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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袖下的指节已攥得发白:“父亲,以宁为人率真,是我一见倾心之人。”
“赤子之心……咳咳……”老皇帝重重咳嗽了两声,一旁服侍的宫人急忙端了药上来:“陛下,该喝药了。”
谢知凌起身接过药碗:“让我来服侍父亲用药吧。”
宫人撩开床前纱帘,明黄锦被中帝王身材枯瘦,脸颊凹陷,看着便知病了许久,可其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他盯着谢知凌手里的成窑药盏,目光似淬了毒。
谢知凌垂首就着碗沿尝了一口,温声道:“父亲,这药的温度正好,正宜入口。”
接着宫人捧上了一个锦盒,其间躺着一粒丸药,猩红如血。
谢知凌看着那丸药劝道:“父亲,那长元道长炼制的丸药可会与父亲所服的药药性相冲?医师说金石之药最为伤身,不如父亲停了这丸药吧。”
老皇帝却仍就着茶水吞下丸药,眼神扫过谢知凌:“知凌,你是想劝我,这天下本无长生道。”
谢知凌抬眼望进那双癫狂的眸子,不知怎地额头上出了虚汗:“知凌不敢,我只是为了父亲的身体着想。”
老皇帝抬手掀翻谢知凌手中的药碗,药汤洒了谢知凌一身,洇成大片难看的污痕:“如今三省奏折半数直送太子府,太子是望着朕早日宾天罢!”
那双曾经抱着他骑射,握着他的手练字,为他拭汗的宽厚手掌,如今已状如枯枝。
“父皇这是何意?”谢知凌难忍泪水,说话带着哽意:“难道这二十年来儿臣对父皇的关心,父皇一丝未见吗?为何父皇如今对儿臣疑心至此?”
一向冷心冷情的太子殿下就这样在皇帝面前流下了孩童般的眼泪。
老皇帝突然沉默,再说话之时声音恢复了病重之人的无力:“退下罢,太子妃的事,让太后为你下旨吧。”
过了许久,谢知凌才冷声答道:“儿臣告退。”
待谢知凌离开后,老皇帝的目光紧盯着殿门方向:“阿然,你说太子是否有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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