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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盏地灯点缀着花园，亮起小片昏暗的光。
缘侧的射灯从上往下，照亮了廊道。
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拦腰斩断光线，投下两片阴影，是程菥和陈念山。
他们走到缘侧的边沿位置坐下，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霎时间，四周静得只剩屋内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程菥并不想探听他人的秘密，干脆关闭听觉，吹着凉凉的晚风开始入定修炼。
“孽缘啊！”
系统忽地惊叫一声，声音刺得程菥呼吸一滞，灵气差点走错了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才缓过来道：“差一点就走火入魔了。有你真的是我的福气。”
语气一转，他又道：“里面说什么了？让你得出这种结论。”
系统哭着同他转述道：“萧岚原来一直知道自己是杨榆用来气另一个人的工具。而且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喜欢上了杨榆，爱得不要太卑微，太痛了！尤其是我一想到他们是真的不可能之后，我的心……好、痛！”
程菥挑眉，问：“你还有心的？”
“怎么没有？”系统止住呜呜的电子哭声，“‘心’不过是你们人类通过道德规范衍生出的东西，学习起来又不难。但如果你问的是情绪，我虽然不会真的心痛，但我可以通过学习模拟出来。”
“嗯。你还挺厉害的。”程菥一边毫无诚意地夸，一边调息平复体内乱窜的灵气，余光撇见陷入纠结的陈念山。
少年眉心皱在一起，身体微不可查地后仰，不着痕迹地调整成侧对着门的姿势。
浓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神色，嘴唇紧抿。
许是太过入神了，程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陈念山也没发觉。
没想到看着如此小心谨慎的社恐，竟然在八卦这件事上会有如此热衷的表现。
程菥忍不住嘴角上扬，他还没笑出来，系统又开始“呜呜”地哭了。
程菥彻底放弃了打坐，问道：“又怎么了？”
系统抽噎继续说道：“be了，我才开始磕的cp还没开始就be了。杨榆向萧岚道歉了，同时还表明了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宿主，我好心痛。”
程菥脑海中响起“砰砰砰”用手捶打胸口的声音。
他紧抿着唇，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安慰——电子病人他不会医，要是真人就好了——能直接打晕。
程菥如是想着，系统又忽地一声惊呼：“纯爱战神！萧岚说他不会强求，但他会坚持，除非杨榆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纯爱yyds！”
程菥闻言，视线转向投在木门上的影子。
萧岚此刻正直视着杨榆，藏在桌子下的手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片刻后他迅速低下头，用手臂擦了一把眼泪。
系统的声音如约响起：“呜呜呜。咔叽嘛~呀咩蝶~don’tcry,mybabe.”
程菥刚好放开了感知，没有错过萧岚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但……你能把我加回来吗？我需要缓一段时间。”
“好。”杨榆答应，“你先把眼泪擦擦吧。”
“嗯。”萧岚接过纸巾，因为不舍得用，还是抬手又抹了一把泪，“我好了，先离开了。”
“你的经纪人呢？”杨榆并不放心萧岚这个醉鬼自己离开。
提到经纪人，萧岚的眼泪又滚滚而落：“他叫我陪陈老板吃饭，我喝得有点多，听到你的声音，没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经纪人现在很生气，已经说不管我了……”
杨榆：“……”
“没事的，杨榆哥。我自己也可以回去。再见。”说完，萧岚推开另一边的门，迅速逃离了房间。
咚咚咚的脚步声没跑多远，四周的灯光蓦地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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