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他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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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七转八绕之后，她最终还是暂时住进了真选组。

她被领路的真选组队士带到一个房间，拉开门，看见了那个正叼着烟、百无聊赖地反复翻看什么东西的男人。

“副长，这位姑娘说找您。”

男人抬起头，脸上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但在看到来人时愣了愣，还没来得开口说话，姑娘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淡定跪坐下来，对他道：

“都说有困难就找警察大叔，我就不辞辛劳的过来找你了，副长。”

微微一顿，又补充道，“我那个朋友出门去了，现在没有留爷处了，还请蛋黄酱副长您不要嫌弃留下爷过几晚吧。”

说着，笑得眉眼弯弯地拿起矮桌上放着的蛋黄酱打火机，想给男人点烟，哧一声火焰飞得老高。

“嘶——烫烫烫烫烫！你烧到我眉毛了啊混蛋！！”

姑娘抿起唇，放下了打火机。

——大老远跑到狸小路找夏目贵志想让他暂时收留自己几个晚上，却没想到那人居然和胖猫一起出了远门，古董店门上贴着字条说是要去京都一段时间，对无法联系到的朋友表示抱歉。

于是，她就装若无其事地又折回来了。

“呐，你在看什么呢十七郎？”

姑娘往前探了探身子，视线越过矮桌落在男人手中的那几张纸片上，发现分别是这几起杀人事件的死者资料和生前照片。

“……再叫我十七郎就把你赶出屯所。”

男人头也不抬地道了一句，目光依然凝在纸上，“厕所出门右拐，你今晚就住那里，一举两得，不用谢我。”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哦。”

姑娘起身，面不改色地坐到他身边，随手拿过一张照片来看了看，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念道：“嗯……小野一郎吗？四十四岁，原来在mm企业做一名小职员，然后在死前半个月被迫离职……吗？”

顿了顿，微微蹙起眉，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怎么了？”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这种事情在江户很常见，就像你咬着涂了蛋黄酱的面包跑步上班一定会在转角处撞到人一样，况且小企业的动荡很大，每天换人的情况是很正常的。”

“我当然知道啊。”

山崎凉的视线落在男人手中的另外一张纸上，迅速移动的目光很快就寻找到了同样不妥的地方，她看着那个地方看了很久，才开了口：“难道你没发现吗，十七郎？除了那天晚上因为吸.毒而死的那个大叔，这些人都是在死前一两个月之内丢了工的可怜大叔呢。”

“……那又怎样？”

“很明显了吧，这个杀人妖怪的目标就是这些丢了工的颓废大叔啊。”

山崎凉把纸张放回桌上，又拿起另外一张纸，“你看，这个人，一个月前丢了工。之前因为有一段时间沉迷于赌博，结果投了很多钱，却偏偏都输了，家产几乎都给他败光了，还丢掉了原来的一份好工。一年前和妻子离婚，去银行借了款，却因为还不上被银行列入黑名单，从此以后都找不到其他工。三个月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企业的工，现在又被迫离职，真是可怜啊。”

“……这种大叔不值得同情吧。”

男人点了一根烟，慢慢吸了一口，黑眸中看不出什么思绪，只觉得漠然冰凉，“自己不上进，还能怪别人么？这种人就算天天在大街上喊‘啊大叔我好可怜啊大叔我没有工没有饭吃谁来收留我一下啊’也没有人会同情他。”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山崎凉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息，“这个妖怪的口味真独特，专挑大叔下手。”

顿了顿，感慨道，“唉，这个年头还能喜欢大叔的妖怪已经不多了啊，勇气可嘉啊这个妖怪。”

“……我看你还是趁早去睡比较好。”

男人毫不留情地拿走了她手中的纸，“什么妖怪啊白痴，我看你已经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脑袋受伤的病人还是回屋里好好躺着比较好，你那全都是蛋黄酱的浆糊脑袋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十七郎你脑袋里的蛋黄酱才不够用了吧，当然我不会介意用这把刀帮你切开脑袋清理一下里面的蛋黄酱再重新树立三观的。”

姑娘微微一笑，“我希望哪天你真的看到妖怪的时候不要哭着抱住我的大腿喊妈妈哟。”

“……请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男人铁青着脸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中，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我一直在忍耐着没有砍了你，也不过是因为你的山崎他妹妹。请记住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你不要太放肆……”话音未落，他忽然顿住。

姑娘的视线停留在他身后，直直盯着什么东西，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样的神色，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喂。”

姑娘没有说话，依然盯着他身后某个物体。

“……”

他忽然感觉到脊背丝丝凉意窜了上来，身体僵硬，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慢慢向他靠近，慢慢伸出了魔爪，那只魔爪还碰到了他的脸，痒痒的，很恐怖。

那一瞬间，土方十四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