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程诗涵是在苏煜怀里醒过来的。
他早已经醒了，半靠在床上，而她窝在他怀里。
也不知道他睡了多长时间，又是什么时间醒过来的，看着依旧神采奕奕。
这样姿态随意的靠坐在床边，没有一点困倦的样子，拿着手机，一手抱着她，一手看手机。
察觉到她醒了，苏煜抬眸，露出一双含笑的眉眼，然后大大方方过来亲了她一下，“醒了就起来，别赖床了，我们下去吃早餐。”
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妙，好像忽然回到他们的大学时候，程诗涵撑起身子，也笑着看他。
她大而亮的眼睛毛嘟嘟的，这样笑着弯起来，也不说话，让人又心疼又觉得美好。
苏煜揉了揉她的腰，“还酸吗？”
“……”程诗涵脸唰的一下红了，“别说这种话。”
“我不是……”苏煜憋笑，没憋成功，他笑着说：“我关心你。”
“别说了。”程诗涵迫切的想要揭开这个话题。
苏煜扶住她，自己下到地上站起来，一边往起捡衣服，一边揶揄打趣她：“真是的，我们都恋爱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他看上去真的心情不错，状态也是放松的。程诗涵也不紧绷，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他，瞪圆了眼睛提醒他，“都说了不许说了！”
赵书锦担心他们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他们闹崩了，李安若会不高兴。
结果早上起来，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好像之前吵架冷战的事情都是错觉一样。
九点钟，地下一层，酒店的早餐厅，人不是很多，李安若宿醉后浑身没劲，全身上下都懒懒的。
看到他们进来，李安若脑子木了一下，转头问赵书锦，“他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你们喝多了之后。”赵书锦推了下眼镜边，小声说，“还是他结的帐。”
李安若瞪大眼睛，压低声音小声，“不是你付的呀。”
“我去的时候他都付完了，你给我打电话去接你，还不兴人家给自己男朋友打电话啊。”
李安若无语的看他一眼，扭回头。
女生和女生总有悄悄话要说，苏煜和程诗涵在他们对面坐下，没一会儿李安若和程诗涵凑到了一起。
“怎么回事，你们和好了？”
“嗯。”程诗涵说，“算是吧。”
“算是？”
程诗涵弯着眼睛笑，“和好了。”她说：“我不想和他吵架，我想我们都开开心心的。”
作为好友，李安若能看出来好友说的是真心话，“那件事情解释清楚了？”
程诗涵点点头，又摇摇头。李安若这颗刚放下去的心忽又提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程诗涵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别的。
“沫沫，我和苏煜谈恋爱，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追我，大学时候他追了我一年。”
李安若点头，“嗯，这个我知道。”苏煜当时那么多人追，能在那种情况下一直追程诗涵，确实很让人感动。
反正读了研究生又实习了之后，李安若没有见到这样的人，成年人的世界更多是合适和试探。
程诗涵继续说：“后来我们在一起，也总是他来迁就我说爱我。”苏煜注意到程诗涵在看他，两个人对视笑了下。
程诗涵认真的看向好友的眼睛，“我一直都是感情里被动的那个人，总要他表现出爱我的样子。”
“我要他不去朋友的聚会，在家里陪我，证明我对他来说比他的朋友更重要，我要他不许抽烟，证明为了我他可以改掉他的坏习惯，我要他晚上不许一直窝在家里打游戏，陪我一起追剧，我还要提问电视剧演到哪里了，检验他是不是没有认真看，是不是在敷衍我。周末我要他陪我逛街，来姨妈了我要他陪在我身边，和我一样难受才行，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我对他的要求好像超出了二十四个小时，他必须事事做到我满意，才能符合我心里的男友标准，不然就是不爱我。”
李安若都听傻了，“你真的这么要求？”她记得自己的好友是个脾气非常软，对要好的朋友简直没有底线的人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标准。
程诗涵摇摇头，“我没有要求，但是我心里有一个范本，如果他没有做到，我就会不高兴。”
“什么时候开始？”
“热恋期过去吧。”程诗涵记不清时间了，刚恋爱时候的心动和小心翼翼还历历在目，那时候图书馆里阳光刺目。
苏煜总是和好几个朋友一起进来，然后抛下他的好朋友们，直奔她，和她坐在一起。
“苏煜真的做到了？”
“不是，是他一开始我没有要求的时候他是这样做的，后来我就一直用这个标准去要求他，他如果回退一点，我就会觉得他不爱我，和他吵架。”
李安若呆若木鸡的看着温柔对她笑的好友，再看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赵书锦聊天的苏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早就应该明白的，”程诗涵垂眸，小巧干净的脸颊鼓起来，她说：“不是他在推开我，是我一直在逼着他推开我，好像这样就能证明我是对的，他果然会抛弃我。”
“……那现在呢？”
“我想明白了。”程诗涵对她弯起眼睛，依旧是那个漂亮的仙女，只是眼睛很亮，她说：“我们只是在一起就好。”
他们出餐厅，去机场的路上云雾散开，阳光露出来。
苏煜总觉得李安若走的时候，那个眼神莫名其妙，他还在琢磨，程诗涵蝴蝶的一样跑回来扑进他怀里。
苏煜抱住她，低头说：“送进去了？”
“嗯，进去了。”程诗涵问他，“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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