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万魔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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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呼声听起来惨绝人寰，若不是痛极了，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几乎是毫不犹豫，燕行止放弃了这次揪出幕后之人的绝佳机会，赶到那两人身边。

哨音之下，魔物只是停止了对燕行止的攻击，对于林、肖照打不误，现下已将两人包围起来。

燕行止一掌将包围圈打出了大半个豁口，又是一伞抡过，两人面临的危机霎时开解。

魔物碍于哨声命令，不敢对燕行止动手，虽未离去，但也不再靠近。燕行止放松那根从听到呼声起就绷紧的弦，看清了当下的情形。

老肖坐在地上，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疼得龇牙咧嘴：“啊啊啊啊，我的腿啊！”他两只手扑腾着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得揪紧了身旁林醒的袖摆。“林哥，林哥！快帮我瞅瞅，腿还在不在啊？”

林醒往他腿下扫了一眼，惋惜地摇摇头：“没了。”

“啊？！我腿没了……我腿没了！呜呜呜哇……”他一个十二块腹肌的大老爷们儿，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燕行止也在他身侧蹲下，伸手掀开破裂的布料。那条腿鲜血淋漓，皮肉外翻颇为狰狞，却是好端端地长在身上，远没到需要截肢的程度。

燕行止掀起眼皮看了林醒一眼。被他看着的人无辜地眨眨眼，一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燕行止垂下视线，片刻后站起身，对老肖说：“他骗你的。”

老肖睁开哭得红肿的泪眼，朦胧道：“啊？”

“啊什么啊？瞧你那怂样儿。”林醒一巴掌拍上他后脑勺。“这点伤至于嚎半天，赶紧起来。”义正严词的模样丝毫让人看不出他才是惹人哭嚎的罪魁祸首。

老肖虽然止了哭声，却仍不住抽噎，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林哥……你可别吓我了，我胆小……”

“……行吧行吧，不吓你了，胆子也太小。”

燕行止听着他们毫无营养的对话，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呢？”

林醒一下子愣住：“我什么？”

“有没有受伤？”

林醒下意识地按住手背，那上面有两个血洞，估计是混乱中被蛇咬的。伤口不深，被咬的时候他甚至没察觉到，现在想起来才泛起阵阵刺痛。

“没有。”这点小伤，林醒没打算说出来，只是不知道那蛇有没有毒……

燕行止却递给他一颗药丸：“解毒的。”

“……多谢。”林醒伸手接过。

“不必客气。”燕行止说这话时已经转了身，林醒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他语气相比初见之时淡漠许多。

林醒捏着那颗药丸迎着光线细细打量：“这里面没毒？”他其实并不担心燕行止会偷偷下毒，大魔头若真想杀他，他早就死了千百次，实在犯不得多此一举。

燕行止却当了真，转过身子，恢复先前那份客套出来的熟稔，笑着说：“不眠兄若是不信，扔了便是。”

两人僵持着对视一瞬，林醒捏着药丸塞进嘴里，微微抬头，喉结滚动一下，咽了。

变故就是这时候突生的，明明也没听见哨声，只见那些来自地底的魔族生物，一个接一个的动了起来。

被燕行止掌风震落的破碎枝叶静静躺在地上，其后的树木依旧茂密，燕行止大概猜得到林后之人的身份，本想着去探查一二，见如此情形，又回到两人身边。

林醒早在魔物重新动作时就进入戒备状态，他这般如临大敌，那些魔物却未再伤人，一个个眼神空茫，四肢垂地，看似失了智般漫无目的游走，却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它们走得很快，远远望去乌压压一片，竟像是一场盛大而又诡异的朝圣。

林醒记得，那是演武场的方向。

魔物倾巢而出，全都汇往一个地点。那个方向上，黄色的提示字不断闪烁着，提醒玩家这是下一个任务点。

想想刚才的重口场面，要不是游戏任务，林醒真不想去。

“林哥，它们可算是走了，接下来咱们能歇会儿了吧。”老肖疼得直抽气，抱腿对着伤口吹气，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疼痛。

“歇不了，还能不能走？”

老肖吞吞吐吐的，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那只伤腿才刚落在地面，就疼得龇牙咧嘴。

林醒嫌他磨叽，所幸蹲下来，对他露出后背。

燕行止在一旁看着，提醒道：“你还有伤。”

林醒保持着躬身的动作，斜眼看他：“那不然你来背？”

燕行止看着老肖沾了满身的灰尘和染血的裤腿，抿了下唇角。

林醒嗤笑一声，朝老肖催促道：“麻利点。”

“谢谢林哥。”老肖乖顺地往林醒背上一趴。

老肖这副身体，不仅是个成年男子，更是个大块头肌肉男，重量上来的时候，林醒被压的一个踉跄，险些趴在地上，双手撑住了好久都站不起来。

老肖红了脸：“要不算了吧林哥，我太重了。”